天黑的越来越厉害了，杜渐推着自行车，荣叔在他旁边缓缓的走着。

    “你很喜欢爬山啊？荣叔。”杜渐感觉气氛又沉闷了下来，赶紧找了点话题。

    “还行吧。”

    “你不是说有两个人一起来的吗？怎么只有你一个？”

    荣叔抬起头，望了望杜渐一眼，叹了口气，并没有答话。

    杜渐知道问到了不该问的，便呵呵笑了一下。

    “你刚才说你是老师啊？”杜渐似乎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，不过老师这两个字眼，是他心里永远无法逾忘怀的伤痛，那是一段尘封的往事，悠远，而又不忍提起。

    “很多年的事了，怎么了？”荣叔侧过头，看着杜渐。

    “也没什么，就是觉得当老师挺好的，每年都有寒暑假，多舒服啊。”杜渐打了个哈哈。

    “老师有什么好的。”荣叔摇了摇头，看着杜渐，问道：“忘记问你了，你怎么也一个人上山了？”

    听到这句话，杜渐斜过头，盯着荣叔看，看的荣叔都有些不自然了。

    “怎么了，我脸上有苍蝇？”

    杜渐笑着摇了摇头：“荣叔啊荣叔，你刚才还说两个人来的，这会儿又问我，你也是一个人上山的？你这不是前后矛盾是什么。”

    荣叔有些尴尬的低了低头，似乎不想解释。

    “我是一个人上山的，同事都忙着，没人陪我。”杜渐笑道，也不去追究荣叔为什么撒谎。

    荣叔又开始了习惯性的沉默，杜渐有些无语了。

    “荣叔啊，你怎么突然问起我来了？”

    “没什么，就是随便问问。”

    “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呢？”杜渐哈哈笑道。

    荣叔停住了脚，疑惑的看着杜渐，叹了口气，还是没有说话。

    “哦，那就不是关心我了。”看了看荣叔的表情，杜渐笑着，继续说道：“既然不是关心我，那肯定是不放心，你是不是怕遇到坏人了，荣叔？你看，我要是坏人你怎么办？”

    荣叔别了杜渐一眼，摇了摇头：“我一个瞎老头子，又没什么钱，我担心啥子。”

    杜渐笑了笑，心里默默念道：要不是你并非我中意的型，看我不劫色才怪。

    想到这里，杜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。

    “你笑什么？”荣叔疑惑的看着杜渐。

    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有点累了。”杜渐又打了个哈哈。

    “对了，还有烟嘛？”荣叔似乎是忍了很久，终问道。

    其实杜渐也是忍了很久，其实他们两人都知道，只剩下最后一根烟了，而现实却是有两杆大烟枪，所以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提。

    “只有一根了，要不然你抽吧。”杜渐拿出烟盒，递给了荣叔。

    荣叔犹豫了一下，其实走路久了，想抽烟是必然的。

    “只剩一根了，还是你抽吧。”荣叔缓缓的说道。

    “你都知道只剩下一根了，还问我有烟吗？”杜渐戏谑的笑道。

    荣叔显然是拿他没什么办法，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
    “要不然我们一人抽半根？”杜渐商量的口气。

    荣叔似乎是犹豫了一下，又摇了摇头。

    “不了。”

    杜渐笑着看了看荣叔，这个小老头还是挺可爱的嘛。

    “你先抽半根，我再抽剩下的。”杜渐知道荣叔有点洁癖，所以才断然否则这个提议。

    荣叔疑惑的看了看杜渐，没有点头，算是默许了。

    点着，抽了几口之后，荣叔将烟递了过来。

    “你不嫌我脏啊？”荣叔轻轻的说道。

    “我嫌弃啊，”杜渐笑道：“但是没有办法啊，谁让你比我更嫌脏。”

    荣叔愣了一下，似乎听懂了杜渐话里的意思。杜渐这小子，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小洁癖。

    “你这孩子心还不错。”荣叔犹豫了一下，说了这句话。

    “哈哈，我哪有心肠好，我就是知道烟瘾发作的痛苦罢了，我是可怜你。”杜渐哈哈大笑。其实他也有些疑惑，也许自己，只是想闻一下，那碰过了他的嘴唇的烟嘴，是一种什么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