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文学之《小城故事》
作者:
9196
45岁 | 山东-潍坊
2014-12-15 11:21: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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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探花
某人家乡,有习武之风,邻里之间,土话说会两手的人 不少;也不知他们是哪门哪派的,文革时期,不像现在的人会摆谱,O一邻居,叶姓,做会计的,会双手打两个算盘,最惹我们注意的是还是他那一双青筋暴起的手,有点风化的夯土院墙,被他一拳击去,尘土飞扬,三四十厘米厚的土墙上,有时会留下一洞,正好成我们红小兵观察阶级敌人,坏分子,四类分子的瞭望口。
叶会计大我们20多岁,论辈分,O叫他为哥。
这种表演很少有,也没见他打过人,他也跟别人吵架,也动过手,就是伤不到人,我们怀疑他的武功是假的,他气得拿起一个老地瓜,反手一掌,拍碎了,又给了我们几个地瓜孩子,让我们也学他的样式,拍碎,滑溜溜的,地瓜孩子都让我们拍得没皮了,还是好地瓜一个,第二天,我们的手全肿了,大人问其原因,说我们是些“小嘲吧”。
叶哥最喜欢的还是教我们这帮十来岁的小孩子角力,不太乐意教我们练拳,他把我们这群小男孩按年龄、个头,体重配对,在秋后刚翻过的地里,尽自己的体力和能力,放倒对手,周围一圈是观战的大人,还有自己的家长,也不反对,那会老大就是我的家长,虽然在家她不敢管我,在外面我不听话,却被她结结实实的揍了两次,回家告状,老娘只是观察了一下O挨揍的屁股,也没对老大如何,让我非常不满,但那时好像满世界都是我们该做的事,挨揍这事很快就忘了。
大概快到读完小学时,那时有秋假,叶哥才开始教我们练掌,还是拍老地瓜,那会好像就不肿手了,练习运气,练习集中全部注意力于掌中,练习寸劲。摔跤已练得有模有样了,正常的壮劳力,稍微走神,经常被我们这些12岁左右的毛孩子摔在地上,惹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,被摔急眼的棒劳力也有他们的办法,把我们拎起来,脚不着地,他们稳赢。
问叶哥,他也没招,只教我们快跑。
o对练功这事天生短线,叶哥常拿我的手跟别的小伙伴比划,这手不能练功,太小,罩不住东西,弄得我很没面子,象偷东西被人抓住了,可手在那里,跟他的比,怕是不到他的三分之一,又瘦又小,可怜巴巴,使劲挣扎,也脱不开他那铁钳一般的手掌,别的小伙伴一阵哄笑,O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。
这事过后,是有报偿的,摔跤时,叶哥对我除了讲跤式;还多讲一些原理,啥披、勾、挂、过之类,不让练拳,改练掌,肉刃啥的,靶子还是那老地瓜,滑溜溜的感觉到现在还记忆忧新,比劈断新红砖 难多了。
叶哥从来不允许我们叫他师傅,还是乡亲邻里称谓,师傅那是城里人,工人的待遇,乡下人担不起,问他是跟谁学的,他不太愿说,但我却在以后不久就知道了。
叶哥说那是在五八年大跃进时,修墙夼水库的工地上,他干活时伤了腰,到医院看病,在床上躺了两天还没好,一个南山人是邻床,比他要高一头,叶哥有1米八多的样子,那南山人见大夫只会给叶哥抹碘酒,等医生走后,说他给叶哥看一下,叶哥将信将疑,那人把蒲扇般大手往叶哥腰上一捂,烫了叶哥一下,吓得跳起来了 ,这才知道那人是练家子。
叶哥实在没话说,只好称赞那人的个头:没成想人家对咱说的一点不在乎,说他那点个子(诸城土话个头的意思),跟他爷爷比差老远了,问他,他爷爷有多高?他说他爷爷能把他装过来!
刚解放时,他家还有一个长垣,四周栽了一圈的柳树,榆树,他家还有一匹瘦马,挺老的,但他爷爷不准让人卖,老爷子脾气特大,没人敢招惹他,他在马棚边还有一小屋子 ,里边是老爷子的刀枪盔甲,那时老人就七十多了。
那年,记得是阴历八月十六,晚上,大月饼般的月亮挂向东南空,照得一切亮堂堂的,老爷子喝了点酒,挺高兴,看这眼前十几个孙子辈的年轻人,一再要求他演练一下武艺,也就答应了,我去搬的头盔,熟铜的,搁在我头上,顶不起来,太沉!
顶盔挂甲后,拿出了门后的长杆砍山刀,全是铁家伙,有四五十斤重,那匹瘦老马一见那阵式,也来了精神,头也不耷拉了,一声哗啦过后,七十多的老爷子已坐上鞍桥,那老马长嘶一声,吓了周围的人一跳。
月光下,一切看得明白,老爷子单手提刀双腿夹马,根本不用马缰绳,随着盔甲有节奏的哗啦声,瘦老马合节慢颠起来,围着长垣,两圈之后,铁甲的哗啦声越来越大,老马越快,老人单手提刀变成了双手平举,刀头面前,留得白胡须不向后飘,反而向前突,脸色变了,成了赤红。
当马跑到第四圈时,老人的脸全变了,成了另外一人,赤目,飘飞的白须,青筋突出,面皮现出了指肚大小的疙瘩,胆小的子孙和女流,都被吓哭了,喊快停下来。
直到第六圈时,跑马才停下来,为了让老马停下来,老爷子用手中的砍山刀挡到道边的榆树上,黑碗口粗的榆树,被拦腰挡断了3棵,才让老马止步。
一年后,老马病死,在后时间不长,叶哥师傅的爷爷也挂了。
叶哥也是在修墙夼水库工地上,跟南山人学了点皮毛。
南山人的爷爷,是武举,征过西北,上过战阵。
前时回老街里,谈及叶哥,不觉中,他老人家过世也近十年了,岁月催人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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